斑马消费 杨伟

(资料图片)

宋河酒业日前申请破产重整，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。

作为“辅仁系”成员企业，宋河长期被用来抵押借款，甚至连散酒、酒罐等资产都不放过，最终债务缠身。

多年前，一句“东奔西走，要喝宋河好酒”的广告语堪称经典，大江南北由此熟知了这瓶酒。没想到，曾经的“豫酒一哥”在这个冬天到来之时，提前倒下了。

破产危机

前几天，宋河酒业还在驻马店热热闹闹举办客户答谢会，没想到马上会被一则申请破产审查的消息刷屏。

据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显示，宋河酒业已向鹿邑县人民法院申请破产审查，公开日期为11月10日。

截至目前，还未见到宋河酒业的官宣消息。不过，公司向法院申请破产审查，意味着这家酒企破产重整已经纳入日程。接下来，就看法院是否受理。

这一幕与20年前有着惊人的相似。2002年，宋河酒业前身宋河酒厂经营陷入困境、濒临破产，几经辗转，朱文臣的辅仁系成为白马骑士。

朱文臣也从此开始了左手医药，右手白酒的造富之路。并在2012年以76亿元身家荣登河南首富之位。

在朱文臣的治理下，宋河酒厂从国营转身民营资本控股，在2012年实现销售额22.5亿元，成为豫酒一哥。但短暂辉煌之后，马上跌落神坛。

2012年三公消费政策出台，白酒消费市场受到普遍冲击，行业因此进入深度调整期，宋河酒业也未能幸免。

不过，让宋河逐渐失血的，是后来大手笔、高密度的抵押借款。

初步统计，2015年7月至2019年4月，宋河酒业仅动产抵押就有20笔，抵押担保借款合计约34.36亿元。公司甚至不惜将散酒、半成品酒、酒罐等作为抵押物。

起初，公司还只是向所在地的鹿邑县金融机构抵押借款，至2018年12月合计获得抵押借款2.615亿元，涉及该县农行、农村信用合作社及农商行等。

鹿邑县金融机构的“支持”，已满足不了宋河酒业的野心。在这之后，公司的借款范围扩大至资管公司、融资租赁企业等机构。在上述时间区间，宋河酒业仅向中国华融河南公司一家，就获得抵押借款 22.25亿元。

按理说，宋河酒业陆续获得大笔资金，为产能提升和市场扩张储备足够子弹，企业实力会增强，可后来公司经营每况愈下，走到破产边缘。

由巅峰到低谷

宋河酒业走上申请破产重整之路，是朱文臣及辅仁系走出困局的重要一步。通过破产重整，重新梳理债务债权关系、引入战略投资者，恢复企业自身造血能力。但，这将是一个相当复杂且漫长的过程。

一些潜在投资者对宋河酒业的观望时间甚至更长。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，日前，已有国资表示参与破产重整的意向，但未有实质性进展。

朱文臣当年参与国营宋河酒厂改制，以5000万元获得控制权。曾经，宋河酒厂的宋河粮液（皇冠）刚被河南官方指定为接待用酒，在该省18个地级政务部门采用。

朱文臣曾说，小时候他觉得宋河就是天。控股宋河酒业4年后，他治下的宋河酒业已成功跨越。

如日冲天之时，宋河酒业迎来了两波投资者。2009年底，高盛联合平安创新出资5亿元入股，持股40%。2013年，上海新梅斥资2.73亿元间接持有宋河酒业10%股权。

高盛投资宋河酒业之前，曾在2008年投资口子窖，并成为第一大股东，随着口子窖2015年A股上市，高盛8年回报超过13倍。

高盛对宋河股份也有着这样的期望，不过它没能看到宋河上市的那一天。2012年就找到了下家喀什中盛，转让了手中的10%股权。2013年2月，上海新梅从大股东兴盛集团持有喀什中盛100%股权。

正处于转型期的上海新梅成为接盘侠，赌的就是宋河酒业登陆资本市场。

对比A股白酒企业，宋河酒业无论品牌还是经营，都不太有很强的优势，且净利润从巅峰时期2012年的2.31亿元一路降至2015年的1.7亿元，在当时的上市酒企中只算中等。

2015年10月，辅仁药业一则重大资产重组公告披露，拟购买资产初步确定为开药集团、宋河酒业等辅仁集团主业资产。后来，宋河酒业被踢出收购计划，与资本市场失之交臂。

宋河酒业未能实现上市，触发了与上海新梅的对赌协议。据上海新梅2017年报，当年上海新梅已收到回购协议中约定的全部股权转让款及利息合计1.99亿元。截至目前，喀什中盛还持有宋河酒业5%股权。

其实在上市落空前后，宋河酒业收入规模就已大不如前。据报道，2014年，公司收入还有13.24亿元，之后不断下滑。

2019年7月，宋河酒业连同辅仁药业、辅仁堂，被鹿邑县供电公司起诉至法院，向三被告索要拖欠电费合计490.8万元。豫酒一哥就已走到付不起电费的地步。

警示录

通过梳理，外界大致可以看到宋河酒业在近10年里，经营状况非但没有改善，还长期处于停滞状态，而且，已经官司缠身。

一方面，来自于朱文臣及辅仁系系统性风险影响，另一方面，国内白酒市场格局骤变，区域酒企的生存空间越来越狭小。

宋河酒业此前几年不断抵押借款的资金流向，与辅仁系有着不小的关联。辅仁药业在2021年报信息披露监管问询函中披露，当年违规担保诉讼计提预计负债4.33亿元，其中，公司需要对宋河酒业、河南省宋河酒实业合计承担清偿责任合计约1.61亿元。

此外，宋河酒业部分股权被出质、还为朱文臣及辅仁药业提供连带责任担保等。至于究竟为辅仁系企业输血多少，可能最终是个谜。

宋河酒业近几年来鲜有推出新品，目前还是依靠鹿邑大曲、国字宋河及宋河粮液等产品维护市场运行。

河南有近亿人口，白酒消费市场庞大，是中国白酒市场争夺最为激烈的省级区域。

在河南本土，有仰韶、张弓、赊店、宝丰、杜康和宋河等6家区域酒企，分布在东南西部，各自圈定势力范围又互相竞争。

国内一二线白酒品牌最近几年都在向河南市场渗透。2021年，酱香型白酒在河南销售规模占比河南白酒销售市场50%以上。另外，浓香型酒企五粮液、泸州老窖以及清香龙头汾酒在河南斩获颇多。

据报道，2021年，豫酒在河南市场整体份额不足15%，在这个份额中，仰韶酒业占据将近一半，其他豫酒企业空间十分有限。作为规模最大的河南酒企，仰韶酒业去年销售额也才刚刚突破30亿元。

上述豫酒6朵金花，基本上是民营资本在多年前参与改制而来，赊店老酒背后是森霸股份，宝丰酒业背后是洁石集团，杜康背后是香港祥龙投资，宋河背后有辅仁集团，仰韶、张弓等背后则是自然人控股。

豫酒未见国资身影，在国内白酒行业内罕见。随着今年6月河南酒业振兴相关方案提出，豫酒企业民资独大的局面可能会有所改观。

对宋河酒业来说，或许将是一个涅槃重生的机会。